消逝的舞廳
2022-08-29 10:43:05來源:涪陵區(qū)融媒體中心編輯:唐霞 冉慧責任編輯:
就像我們小時候在鄉(xiāng)下經歷過的榨油房、鐵匠鋪、手工藝廠、踩池子等已不見蹤影一樣,城市里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舞廳,也漸漸消逝在我們的視線里,已然成為一種揮之不去的記憶。
孩提時生活在偏僻的鄉(xiāng)下,和那里的一些老設備老物件很有些感情。我所居住的那個鄉(xiāng)場,旁邊有條溝叫油房溝,不用說,是因那里有個由來已久的壓榨菜籽油的油房而得名。我與幾個玩伴經常去油房溝玩,好奇地觀看漢子們喊著號子揮汗如雨地將油菜籽榨成油汁,看著那金黃色的菜油從碩大的木槽中滴到油桶里時,感到非常神奇,而那圓圓的、厚厚的、大大的、綁有干谷草的油餅也特別香,特別好聞。山民們用自家種的油菜籽到油房去換取菜油,大約一斤油菜籽換三兩油。那時的菜籽油特別金貴,不是想買就能買到的。
此外,鄉(xiāng)上還有個鐵器社和手工藝廠。鐵器社主要鑄打一些諸如鋤頭、鐮刀之類的農具,而手工藝廠則是幾個上了年紀的人用竹子編背篼、扇子、提籃、小竹筐等器物。那些物件都賣給了城里人,山民們用的竹器幾乎都是自己編的,不用花錢買。我們一群小伙伴也常去那里玩,對打鐵時飛濺的火紅的鐵花特別著迷,常常看得我們眼花繚亂,驚喜萬分。
長大后,離開了故鄉(xiāng),離開了油房溝,來到了這座用鋼筋混凝土筑成的城市。若干年后回到家鄉(xiāng),才發(fā)現(xiàn)榨油房、鐵器社、手工藝廠早已不復存在,連影子都沒留下,不免有些悵然。而真真在我眼前迅速消逝的,是城市的舞廳。
我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來到這座城市的,那時剛剛改革開放,人們的精神面貌煥然一新,一些單位的工會活動或共青團活動,開始學習大城市的做法,常常在周末辦職工舞會。每次辦舞會,鄰近單位的職工和居民都要去參加或看熱鬧,常常把舞池圍得水泄不通。那時的舞會沒有商業(yè)行為,純粹是公益活動,大都是由工會、團委發(fā)起組織的。每到周末,涪陵工人俱樂部、少年宮、文化館都會組織舞會,熱鬧極了。
幾年后,一些經營性的舞廳應運而生,涪陵城的南海舞廳、清香樓舞廳、銀河舞廳、通仙樓舞廳、工人俱樂部舞廳、電影院舞廳、體育場舞廳、秋月門舞廳相繼出現(xiàn)。夜幕降臨、華燈初上之時,一群又一群年輕人走進舞廳,隨著旋轉的七彩燈光和美妙的音樂翩翩起舞,盡情享受美好生活。那時的舞廳不興放錄音,全是樂隊伴奏,不過樂隊配置也很簡單:一個架子鼓,一臺電子琴,一個貝司,一個吉它,另有一支小號或薩克斯,加上一男一女兩位歌手,共七八個人左右。整個樂隊投資幾千元,音響也很簡單,舞廳中間掛只銀球燈,四周墻壁上掛幾串彩燈,就可以當作舞廳營業(yè)了。為了使舞者跳舞時足下輕松,在舞會開始前,工作人員還要在地板上撒些滑石粉,一般的舞會兩個小時,大都是慢四步、快四步、慢三步和快三步的舞曲,歌手常常會演唱當時十分流行的港臺歌曲伴舞,舞者跳舞才有興趣。
后來,舞會中還增加了節(jié)奏較快的“迪斯高”,再后來,為增加樂隊和舞廳經營者的收入,又開始了點歌、獻花、賣飲料、玩有償游戲等活動。連餐飲非常紅火的清香樓、通仙褸也在晚餐后,迅速拆走餐桌椅,把地方讓出來增設舞會,以滿足食客們的需求,增加企業(yè)的收入。
涪陵,與其它大中城市一樣,舞會盛行了近二十年后,漸漸從人們的生活中消失了。取而代之的是卡拉0k廳、歌城、網吧、電玩城等新的娛樂場所,尤其是廣場舞的興起,舞廳只好關門,紛紛轉行,曾經紅火的舞廳,已是人去樓空,少人問津。到了2010年,涪陵僅剩下高筍塘一家舞廳了,而且經營慘淡。至此,舞廳真正淡出了人們的視線。
長江后浪推前浪,任何一種新的事物,隨著社會、經濟的發(fā)展,必然會被更新的事物所代替,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,就像家鄉(xiāng)的那些老物件一樣,讓曾經的舞廳成為我們的一種記憶吧。
(冉啟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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