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涪陵相擁
2023-10-23 10:53:39來源:涪陵區(qū)融媒體中心編輯:雷舸 歐影責(zé)任編輯:
平湖之上 繁華之城 記者 黃河 攝
滔滔烏江,披荊斬棘,踏歌而來,與浩瀚長江牽手、匯合,隨后又一起奔赴遼闊的遠方。蕩漾的江水,洋溢著涪陵“千里烏江第一城”的美譽。我慕名而來,接受它賜予我的種種幸運,并與之相擁。
美國作家彼得·海斯勒(中文名“何偉”)曾在《江城》一書中這樣描述涪陵:“烏江消融在長江渾黃的激流中,不時可以聽到從長江上傳來的孤零零的汽笛聲……那是一條美麗的河流,激越而清澈透明的水流從貴州省的崇山峻嶺中自南向北而來。烏江的對岸就是涪陵的主城區(qū),山坡上到處都是方塊樣的鋼筋水泥建筑。無論我朝哪個方向看出去,都是陡斜的山坡,尤其向北傾斜下去,直到兩江交匯處,山形陡峭的北山坪拔地而起……”
放眼望去,現(xiàn)如今的長江水面碧綠如新,早已不見渾黃。江面上亦無嘈雜的汽笛聲,只有偶爾歇腳的水鳥鳴叫。雨臺山的蒼翠與北山坪的蔥郁隔江相望,沿江步道盛開的三角梅給涪陵這座城市增添不少生機。
路過桑樹地,一片片桑葉像是擎起一塊塊嫩綠的陽光。妻子摘下一片桑葉,清晰的葉脈記錄著她的少女時光。“對桑葉,我充滿感激!它們是我的學(xué)費、生活費,是貧困歲月里的希望!”養(yǎng)蠶,在涪陵曾是一項重要農(nóng)事。采摘桑葉喂蠶,用背簍背著蠶繭去換取皺巴巴的紙幣,這是妻和大部分同齡人經(jīng)歷過的生活。
“我們也可以在夜晚,聽蠶吃桑葉發(fā)出沙沙的聲響……”對經(jīng)歷過的艱苦生活,妻子顯得非常豁達。她臉上洋溢著淺淺的笑,平靜而舒展。我望著大面積的桑葉,眼前的妻子和曾經(jīng)的那個青澀少女,不斷交替閃現(xiàn)。妻子的講述,讓我也對桑樹地里的桑葉充滿敬意。她現(xiàn)在是一所鄉(xiāng)村小學(xué)的教師,生活過得幸福安逸。
繼續(xù)前行,妻子驚呼:“青菜頭!青菜頭!”見我愕然,妻子解釋道:“哎呀,就是制作涪陵榨菜的原材料!”像是見到多年不見的鄰家玩伴,妻子興奮地奔向那一片菜地。一瞬間,她就跳進了一灘鮮嫩的翠綠水墨中。
我也跟上去,在尋見農(nóng)人征得同意后,掰下一個菜頭,用衣服底邊隨便擦一擦,咬一口,感覺微苦。“這怎么和我小時候吃過的涪陵榨菜味道不一樣呢?”涪陵榨菜,早已名揚天下。在來涪陵以前,我對這座城市的全部認識,主要集中在涪陵榨菜。
妻子咯咯地笑起來:“涪陵榨菜,豈能徒有虛名。”經(jīng)過農(nóng)人介紹后我才得知,從青菜頭到最終的涪陵榨菜差不多要經(jīng)過十幾道工序。涪陵榨菜,吃法眾多,儼然是涪陵人每日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一道菜。
了解到涪陵榨菜繁復(fù)講究的制作工序后,我對其興趣倍增,開始深入研究涪陵榨菜的起源和文化,探求那些散落民間的美味榨菜,并把搜羅到的美食分享給外地朋友。涪陵榨菜,越吃越有味,越嚼越爽口,我也因此跟涪陵這座城市更加親近了。
去年,我順利通過事業(yè)單位考核招聘,成為涪陵電大的一名教師。來單位報道的第一天,我便被門口的一棵生命力十足的黃桷樹所震驚——樹根從石縫中直闖出來,像人身上暴突的青筋;伸向天空的樹枝,輕盈灑脫,充滿張力。
當(dāng)我推開辦公室的窗戶,目光恰好又與這棵黃桷樹的樹冠平齊。飛來的麻雀,搖晃著樹葉,陽光和風(fēng)被反推進來,使環(huán)境變得極為溫馨。工作之余,我常常想起那些頑強的根須。沒有意外的話,我的一生很可能也扎根于此,像窗外的黃桷樹。
我逐漸適應(yīng)并且喜歡上了涪陵生活。光是從多達十多種佐料的一碗豆花里,我就能體會到涪陵人對生活的熱愛了;光是從“水下碑林”白鶴梁石刻的字跡里,我就知道這座城市有多么古老了。還有那些錯落的梯坎、盛開的三角梅,那些路邊的小販以及下象棋的吆喝聲,每一處每一隅,都有著濃濃的人間煙火。
周末,妻子偶爾帶兒子來涪陵城內(nèi)小住。兩歲多的小家伙,透過十一樓的窗戶,指著江面:“船船!帶我看船船!”晚飯后,我們仨去兩江廣場散步。夕陽向江面投下金燦燦的波光,兒子激動地向浮動的船只揮手、呼喊。
“涪陵這幾年變化太大了!”妻子倚在步道的欄桿上,感慨道,“和我小時候認識的涪陵太不一樣了!”烏江二橋上閃耀的燈光照著她臉上的自豪。從求學(xué)、工作、成家,妻子一路走來,也見證了一座城市的蝶變。
天氣不錯的時候,妻子也會嚷嚷著去位于涪陵藺市的“洋人街”。這條街承載著妻子的美好記憶,它的每一座建筑都充滿想象力:“倒立”的汽車,傾斜的小屋,鮮艷的涂鴉……再加上各色各樣的美味小吃,足以使妻子視覺味覺雙豐收。
遇到稍長一點的假期,我們則選擇回位于涪陵珍溪鎮(zhèn)碧溪村的妻子娘家老屋小住;若是暑期,我們還會去離老屋不遠的碧溪河捉螃蟹、戲水。在大自然的幕布下,一切景物都那么清新、靈動:芭蕉與水葫蘆打著暗語,一個比一個翠綠;野鴨和魚群攪動水面,提示時間的存在。
“回家吃飯嘍!”年過七旬的外婆,嗓音依然嘹亮。她這么一喊,仿佛山更綠了,光更亮了,風(fēng)更輕了。
夜幕逐漸降臨,吃著樸素鮮美的農(nóng)家菜,我仿佛感覺到與涪陵的擁抱又寬了一些,緊了一些。在我腦海中,有一個念頭也愈發(fā)清晰起來:涪陵,這座給予我太多的城,將是我的一生之城。
楊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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