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風(fēng)拂面，桃花灼灼 何乾健 攝

當(dāng)一場春雨將春天的黎明擦亮，當(dāng)一聲鳥鳴把春天的花朵喚醒，“陽春布德澤，萬物生光輝”的季節(jié)便徐徐拉開了帷幕。

循著初春的氣息，踩著雨滴的痕跡，在三月的第一天，我們來到歷史文化底蘊(yùn)綿長的李渡，探尋不一樣的春天。

對于李渡，熟悉卻又陌生。熟悉，是因?yàn)椤扒嗌徚饕估桑纱耍拭保皇且驗(yàn)榘颓逶诖藷捝俺删土怂吧闷淅麛?shù)世，家亦不訾”的偉業(yè)；是因?yàn)樗谇甑拈L江航運(yùn)中，承載了無數(shù)人的生活與夢想；是因?yàn)槿缃衲窃?jīng)記載了多少人腳印的青石板依然靜靜地躺在李渡的老街上，曾經(jīng)聽過多少船夫歌聲的木板樓依然靜靜駐足在長江的岸邊。而陌生，是因?yàn)樵?jīng)“涪陵李渡最繁華，不用詞人枉自夸。荔枝一騎驅(qū)秦嶺，古木千童入漢家”的李渡早因城市的發(fā)展沉淀在了歲月的長河里，如今卻以和美之身重新站在我們的面前，讓人不由想去觸摸、探究它如今的肌膚與脈絡(luò)。

一

沿著盤山公路繞行于春天的黃草山，近處，松柏的蒼翠映入眼簾；遠(yuǎn)處，油菜花的金黃似燦爛的陽光跳躍在天際線。

在春寒料峭中，在云霧里，站在海拔900米的李渡龍?zhí)链迳綆p，身處雛形初顯的水文氣象科技園內(nèi)，登上氣象雷達(dá)觀測塔，我們暢想盛夏之時，此山、此園的舒適與愜意，以及科技園建成之后將帶給我們的震撼與魅力。

站在這里，我仿佛看見了閃電劃過天際的驚心動魄，看見云雨在覆手之間的千變?nèi)f化，聽見天雷穿越樹梢的吶喊，聽見白鶴的啼鳴響徹山巒；我仿佛看見“五龍”破空而出翱翔天宇，看見李白踏江而來、吟詩而去。

站在這里，我傾聽著松濤的輕吟，聽它歡愉地穿行于青綠間；我靜看著云霧的縹緲，看它輕盈地跳躍在樹梢花叢里。

站在這里，右手一抬是豐沃的土地，左手一揮是清澈的水鄉(xiāng)，前方是山巒疊翠的鄉(xiāng)村風(fēng)景，后方是燈火璀璨的繁華城市，那盤旋而上的塔梯就是直指天穹的天梯。

站在這里，目極之處，雖云霧茫茫，但那圓形的觀測廊道卻像等待啟航的宇宙飛船，避雷針又像一把利劍直插云霄，然后在浩瀚的天宇刻下四個字：未來可期。

二

在云霧繚繞中來到茶山，期盼的便是能在初春時節(jié)，在一縷春雨過后，看見那碧綠的嫩芽從茶樹的枝頭探出。只是我看見了那生長茂盛，被新雨清洗后的茶樹，我也看見了那一抹“嫩得出水”的綠，卻被告知此茶樹并非“杯中一縷香，幾寸嫩芽芳”的茶樹。也第一次聽說用“抱子懷胎”來形容面前的茶樹，也許這就是油茶樹的獨(dú)特之處。

據(jù)介紹，油茶樹是中國特有的一種純天然高級油料，廣泛種植于長江流域，油茶樹籽榨出的油也具有較高的經(jīng)濟(jì)價值。只是油茶樹從開花至結(jié)籽成熟需要近一年的時間。每年十月是油茶花開之時，也是油茶籽采摘之際，由此便有了“抱子懷胎”的說法。

初見盛開的油茶花是在貴州。那潔白的花瓣如羊脂玉般晶瑩、溫潤，那金黃色的花蕊像秋天從地平線躍起的驕陽熱情、燦爛。由此愛花的我心中便有了它一席之地，只是不能將它移栽于園中。而此時得知油茶樹須如懷孕的母親一樣要經(jīng)過“十月懷胎”才能“一朝產(chǎn)子”，心中除了對它美麗身影的留存，更多了一份敬佩與憐惜。

立于泛著油綠光澤的油茶樹前，腦海里那如玉般的花瓣已幻化成了年輕母親嬌嫩、豐盈、充滿光澤的臉龐；那亮麗的花蕊也變成了年輕母親初為人母燦爛、幸福的笑顏；而那傳聞裹著紅色外衣的油茶籽就是她們精心孕育的孩子。

油茶花要在深秋，在寒冬來臨之前努力地綻放，然后在數(shù)九寒冬里，靜悄悄地孕育著那一顆顆吸取了天地精華的生命。它似乎在用自己的堅(jiān)韌、自己的努力告訴即將來臨的孩子：不經(jīng)歷嚴(yán)寒風(fēng)霜，怎能結(jié)出最美的果。

春天才剛剛開始，秋天還遙不可及。只是，我卻如此焦急地期盼著秋天的到來。

我期盼著滿坡的油茶花開，讓那豐腴的潔白能在山巒間輕輕飛舞；我期盼著掛滿樹枝的茶籽，身披著紅衣在秋風(fēng)里跳下枝頭，鋪滿大地，用充滿敬意的紅地毯迎接花兒們的綻放；我期盼著如母親般的油茶花們，能放慢哺育的腳步，在綻放之時，好好地欣賞一下自己最美的模樣。

我期盼著……

三

三月是桃花的季節(jié)，“桃花一簇開無主，可愛深紅愛淺紅”“一嶺桃花紅錦黦，半溪山水碧羅新”“春來遍是桃花水，不辨仙源何處尋”……它讓眾多詩人對它情有獨(dú)鐘。三月的桃花是癡情的。于三月，它是油菜花，是山櫻花，是李花，是桃花，還會是野菊花。而于桃花，它卻只鐘情于三月。

小時候居于邊地，因地理原因，每當(dāng)山野桃花爛漫之時已是五月。由此便覺得春天就是五月，五月就是桃紅柳綠之時。以至在江城三月看見山坳田野桃花綻放時，總覺桃花一定是桃妖所變，不然怎會如此隨意地開放，又怎會開得如此的執(zhí)著與浪漫。

第一次與十二居的桃花相遇，已是幾年前。在瑯瑯的誦讀聲里，我在這里與桃花撞了個滿懷。那時，黃草山頂?shù)娘L(fēng)與長江的風(fēng)在春天的懷抱里互相纏繞，星星點(diǎn)點(diǎn)的櫻桃花悄悄地在遠(yuǎn)處的蒼翠里吐露芬芳，滿坡的桃花在路邊翠竹的映襯下風(fēng)姿綽約，看見它們才感悟何為“紅入桃花嫩，青歸柳葉新”。桃花在春光里嫵媚嬌羞的模樣，在春風(fēng)里輕輕搖曳的身姿，讓人至今難忘。當(dāng)時就想：這就是尋覓已久的“桃花源”吧。

或許是我們來得太早，桃花兒們才剛剛睡醒；或許是春天刻意在這里放緩了腳步，為了讓桃花兒們再與桃枝多一些溫存。如今再次站在這里，卻只見桃樹枝頭上花蕾被晶瑩剔透的雨滴包裹，只有零星的幾朵桃粉在試探著春的氣息。

據(jù)聞，三月中旬便是此處桃花盛開之時，屆時會有相應(yīng)的賞花活動開展，那時的桃花也許會再現(xiàn)“人面桃花相映紅”，真正讓人感受到“風(fēng)吹入簾里，唯有惹衣香。”也許那時，“桃之夭夭，灼灼其華”的桃花，最是春風(fēng)得意吧。（楊玲紅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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